“那时间还挺紧张的啊,”
林电工坐在蒋经理身边说,“整个暑假又得去学了”
“让他学去吧,”
蒋经理嘴上还笑着,眉头却皱起来了,酒杯和蔡经理一碰,他已经喝上了,“来几位老弟,咱喝一个”
大人们在桌上喝酒,小孩们放了暑假,也终于可以放开玩儿了。林其乐将要回本校,高一升高二,昔日“小四人帮”
全选理科,说不定还真能分到同一个班去。
蔡方元在桌子底下玩s,林其乐搂着猫坐在旁边看。蔡方元说“没玩儿过吧。”
林其乐说“没有”
蔡方元按着游戏机,转头瞥了林其乐一眼。
当年在群山上小学时,他记得林其乐特爱穿花裙子,爱穿红色小皮鞋,爱打扮,小小年纪每天换头花,特臭美,爱显摆。
怎么长大以后来了省城,反倒开始穿宽大的运动服,清汤挂面似的头,随便一扎,出门连个卡都不戴了。
“林樱桃,我看你在南校快变成土老帽儿了。”
蔡方元说。
林其乐瞪他,那大眼睛一瞪人颇有威严。
蔡方元笑了,低头玩着游戏,突然来了一句。
“蒋峤西说他下了课就来啊。”
蒋经理在桌上喝多了,在座的几位同僚,属他年纪最大。如果不是蒋梦初曾出过意外,他也不可能因为下一代,和这些比他小十岁的伙计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叙旧。“不省心,没有省心的,”
蒋经理听蔡岳奉承了一整晚,才说,“我这个孩子啊,你看着他听话,上初中的时候,”
他喝得脸颊通红,眼睛半睁着,都是醉意,压低了声音,“早恋。”
“写信写到一半,让他妈现了,在家闹,撕书,前后左右三四栋楼的邻居都听见了,”
蒋政眨了眨眼,手扶着酒杯,“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反正就听梁虹飞在那生气。说白了,孩子,没有叫人省心的。”
“所以我今天才不想让他过来。”
蒋经理道,接着举起酒杯来。
酒过三巡,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了。
余班长一身酒气道“余樵,你和樱桃几个,你们去外面要点儿面食”
林樱桃抱着怀里的猫,和余樵一块儿往外走。杜尚从旁边问“这真是南校的流浪猫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流浪猫啊”
是蔡方元先说“哟,来啦”
余樵抬起头。
在酒店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说不上陌生,但也确实不太熟悉了的人。
蒋峤西看上去刚下课不久,他背着书包,穿着件灰黑色的t恤,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
林其乐看见他,怀里的猫忽然“喵”
地轻唤了声。
“你”
杜尚结巴道,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余樵问“你吃晚饭了吗”
蒋峤西看向自己小学同桌,他摇了摇头。
余樵拍林其乐的背“走吧,点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