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扶桑又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
“但是我迷路了,你知道喻折霜住在哪里吗?”
际无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笑起来,他应当是很少笑的,所以显得有点不大习惯,只是微微弯了弯眼眸。但是那双眼睛比船下的碧水更清澈,好像温润的包裹着这一池草木。
迦楼扶桑看着他,带着一些惊讶地说:“你是我见过的,中原人里笑起来最好看的。”
“谢谢。”
际无厌又说了一次谢谢,然后真心诚意的说:“你也是,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然后他又尝试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新奇,他对迦楼扶桑说:“喻折霜不会在这里住下,那只是小宗门的幌子而已。他平息妖祸之后就走,现在江左已经平静下来,他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这样啊……”
迦楼扶桑摸了摸铃的头,然后说:“那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喻折霜。”
“不急。”
际无厌想了想,说:“你可以听我把那支曲子吹完,我没什么听众,你是第一个。”
迦楼扶桑一向以任务为先,但是他今天破天荒地犹豫了一下,他心想际无厌确实长得很好看,曲子也很好听。
而且我是第一个听众,如果走掉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际无厌的那支曲子随着摇摆的乌篷船一起摇到了尾声,扶桑闭上眼听着,觉得像自己那天在琅山上看到的月亮。
一曲终了,际无厌放下骨笛看着他,然后问:“如何?”
这曲子吹的很好听,但是……
扶桑起身开口,他说:“很安静,像月亮。”
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际无厌莫名懂了他的意思,他轻轻开口说:“其实我平常只能看见月亮。”
“那你应该去见的。”
迦楼扶桑把已经睡着的铃放在肩上,黄昏的风吹过他的袍角,他腰间漂亮的玉环和银链出叮当的声响,黄金铃铛和盘翠的刀鞘碰撞,在风里出了愉悦的歌。
扶桑认真地对际无厌说:“大漠里的驼铃,黄沙,月牙泉。中州的桑葚,合欢,梅雨天。”
“你要去看见,才能吹出更好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