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霆並沒深究這小小的差異,喝著粥,沒給任何反饋。
段簡璧看他神色,想來酪粥至少沒惹他厭煩,心神又定一分,說:「王爺,您今日走的匆忙,沒見到我姨母,她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一手把我帶大,為我的事勞心勞力……」
「有話直說。」賀長霆打斷段簡璧的話,抬眼看向她,鎮靜地審視著。
他無意了解她和姨母相依為命的日子,只想她言簡意賅地說明目的,他能答允便答允,不能便拒絕,簡單幹脆,相處不累。
段簡璧愣了下,沒料到賀長霆會如此不耐煩聽她說起姨母。
停頓片刻,她垂眼看著食案,篤定地說:「我要用自己的嫁妝,給姨母置買一處宅子。」
她說的是要,而非想,沒有半分商量的語調,只是告知。
「隨你。」賀長霆收回審視的目光,無意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
在他看來,這事無關朝廷、無關百姓、無關王府,甚至無關於他,本不須一提。
段簡璧再度感覺到了一個人的冰冷。
冰冷中似乎還帶著不易察覺的厭煩,她不知道他在厭煩姨母什麼,明明連孫氏那樣市井無賴地討錢,他都說無妨,為何如此厭煩姨母?
「王爺,您對我姨母,是不是有誤會?」段簡璧想把事由理清楚,她不希望她的夫婿厭煩她最親的人。
賀長霆朝她看了眼,那雙眼睛實在澄澈,乾淨溫暖地像瀲灩春水。
但哪有什麼誤會,木已成舟,他可以不追究繡樓算計,但也不可能對一個詭計多端的女子生出親近好感。
他並不答話,喝完餘下的粥,起身淨手。
趁著奴婢們收拾食案,賀長霆環顧房內,一向不露情緒的眉宇間微微蹙起幾分。
房內陳設與他之前大不一樣了。
多出許多女兒家用的東西,雕花的香幾和妝檯、花團錦簇的屏風,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帷帳,能看見他的臥榻都被換了。
他以前的臥榻十分簡單,就是一張楠木矮榻,沒有圍屏,自由且開闊,現在卻是一張方方正正小宅子一般的撥步床,層層遞進,像個雕梁畫甍的山洞。
一切都變得繁複且陌生。
賀長霆原以為,成親就只是多個人吃飯的事,沒想到自己的臥房也會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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