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蓦然一转,看着樊清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对于前辈的指正,我应该表示认可的,只是不知您能否海涵,容我讲几句真实的想法。”
“讲。”
樊清峰连连点头,“但讲无妨。”
“好。”
李言提了口气,挥臂四顾。
“您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来搏命的。”
“我和他们一样,每天都要与几十万同行拼杀,直至证明自己是活下来的几百个之一。”
“为了写出被读者喜爱的作品,我们这些人每天都经历着成长,挣扎,绞尽脑汁和头破血流。”
“每天都有人风光入场,每天都有人落寞离去。”
“凭本事来,没本事走。”
“我们就是您眼里的底层民众,不搏命就没得活。”
“呢?”
……
“呢?”
“来干什么的?”
“沽名?钓誉?启民智??”
“的智慧又是从哪里来的?”
“承受过一天这样的生活么?”
“跟我们不一样。”
“不需要本事,就能领津贴。”
“有个漂亮头衔,就请开会。”
“一个平生没尝过输赢,没直面过读者,在赞美中俯视众生的人。”
“怎么可能理解我们写出的东西?”
“说是文以载道?”
“我听是何不食肉糜!”
“我就算真写得一塌糊涂被读者骂,我站好挨着。”
“唯独,不配。”
“之前不论,现在开始。”
“再评我一个字,我骂一宗族谱。”
“最后,谦虚从不是用嘴说的。”
“是要放下身段,去包容,去理解,去感受那些自己瞧不上的作品。”
“而在做的,是高高在上,是批判,是定义,是去启自己完瞧不上的民智。”
“放过我们,让我们傻下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