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高台上,清风吹拂着他墨色的衣襟,鹿形玉坠在腰间微微晃动,远远看去,这个年轻人虽然身姿挺拔却面容羸弱。可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却让人想起立木为信的商君,想起衙门里刻在石上的狴犴,想起神秘威严的宫廷和杀伐果决的战神。
虽千万人,一人可阻,一人可挡。
流民安静下来,可是在透明的空气中,却似乎有两股力量在对峙,在较量。
终于,数千流民齐齐噤声,前面的男人们主动散开,让后面的老人和妇孺走到前面去。
最彪悍的男人也只是低声道:“最好真的有粮食,要不然……”
没人同他说话,流民们静默无言,重排好队,粥盖这才打开。饭很稠,盛到第一碗饭的妇人忍不住哭起来。
她把粥送到孩子嘴边,揉了揉胳膊上的血痕,轻声道:“慢点吃,慢点吃。”
这碗粥似乎并没有让妇人开心起来,她抱着孩子走到人群外面,忽然放声大哭。
“要是你弟弟没有饿死,该多好啊……”
在终于吃到一顿饱饭前,她百感交集又难过崩溃。
该多好啊,就能活命了。
通往陇州的官道上,数十辆马车在狂奔。
因为度太快,烟尘飞起数丈,远远看去,这条路像是浮在灰色的云彩里。
为的在马车里,一个男人探出头,催促后面的人。
“快点快点!”
“哎你那人,停车干什么?不准去撒尿!有尿明天再撒!”
“有屎也不行!憋回去!”
说话的人穿得花花绿绿,像一只五彩缤纷的公鸡。他脸色白,面容紧张,正是赵王李璟。
跟着他前来赈灾的官员叫苦连天。
“赵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