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抬头看着他,与昨夜几乎如出一辙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惊蛰。
真真是一头凶兽。
而今赫连容已经不需要束缚,再无拘束,那浑然释放出来的恶欲,时时刻刻都叫惊蛰的本能感觉到危险,然他却更似那飞蛾扑火之人,仿若无知无觉地踏进陷阱里。
惊蛰伸出手,摩挲着赫连容的侧脸。
赫连容侧过头去亲了亲手心,而后站起来,先是净了手,又走到惊蛰身后,给他通着头。
一下,两下,三下……
赫连容的手很稳。
赫连容的动作很轻。
最开始,他还是容九的时候,每每给惊蛰梳头,总是带着几分僵硬,似是如临大敌。像是在面对什么难题,什么困境般,容九举着梳子,缓缓梳理下来,若是能梳得顺,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惊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
赫连容就站在他身后,慢慢给他打理着头,直到最后,将冠冕与他戴上,惊蛰再抬起头,两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惊蛰,我们成亲了。”
赫连容看着镜子中的惊蛰,弯腰抱住他。
“真好……”
他侧过身在惊蛰的耳边低低说着,分明是情话,却说得如同恶毒的诅咒。
“不论身前死后名,你我都将永远书写于一处,永远都逃离不得。”
惊蛰无奈叹息了声,笑了起来。
“你不该说逃离,”
他站起来,转头看着赫连容,“别忘了,我们手上的红线,可还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