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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中文网>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第74頁(第1页)

第74頁(第1页)

周媽媽其實不太贊成季欽這般暖房養花一般養人的法子,還勸過幾次:「這樣說可能不太合適,但老話都說,要想小兒安,三分飢與寒,這般仔細,其實也未必就是好事。」

若是旁人這樣與季欽講,怕就真碰了這人的逆鱗了,但是周媽媽與旁人到底不一樣,季欽聽了這話,雖知道有幾分道理,卻不肯服軟,「媽媽不需多言,我心中有數的。」

只要他活著,金屋椒房或許給不了,但是一處四季如春的暖房總能給阮清攸提供出來。

這一世既然重來,那自己必定要破掉阮清攸的那個死局,哪怕以己身死相抵也在所不惜,金吾衛指揮使本是在刀尖上討日子,外面的勢力盤亘交錯,自己說不準哪日就成了靶子,祭了軍旗。

但他已經將阮清攸日後的路安排好,護他一生無虞足夠。

既如此,那要他那麼抗摔打作何?

季欽自己打定了主意,便不會輕易更改。

如今唯一一個能讓季欽改變主意的人就是張遼了,但是張遼如今卻是跟季欽站到了同一條船上——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等到阮清攸身子康健起來,再說「飢與寒」的事情不遲。

於是,在兩個人的堅持之下,阮清攸就真的當作了嬌花被養了起來,比那株且得好生伺候的綠梅還嬌貴了。

季欽想到夢裡,阮清攸到後面幾日聞到藥汁味道就開始乾嘔的可憐模樣,同張遼商量了幾次,也是為著顧及阮清攸的虛弱腸胃,一日裡便只留了一頓藥,其餘的則用藥膳與藥浴補齊。

只是這樣一來,銀錢嘩嘩如流水般出去,卻又似掉水裡一般沒了動靜——沉疴與溫藥,日子且有得熬了。

阮清攸早先察覺自己身子大好,全身都鬆緩的日子吃到了甜頭,如今遲遲不見起色,他自己都有點心急了。

阮清攸爬上羅漢床,手裡籠著個暖爐,同季欽打著商量:「你什麼時候同張伯講講,與我的藥再添上些?」

季欽手上翻著本雜記,抬眼皮撩了阮清攸一下,接著又低下了頭,「張伯連你的話都不聽,又怎會聽我的?」

阮清攸一聽這話心裡就不是滋味兒了,張伯真論起來明明是自己的長輩,早上七八年裡還對季鈞希頗有微詞,現下也不知是被這姓季的灌了什麼迷魂湯,二人竟穿一條褲子都嫌肥了。

「你可別以為我不曉得,我如何用藥,都是你二人關上書房門密謀出來的,既是一個鼻孔出氣,那又怎麼會聽我的?」

季欽抬頭笑了,伸手捏了捏阮清攸近來已長了些肉的臉頰,但也沒說「可」或者「不可」。

書房密謀一事想來是自己人透漏出去的,阮清攸能這樣收攏人心,便是好事,總歸季欽也從沒打算瞞著他。

「行還是不行?你給句話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季欽不抬頭,「你好歹也是江南人士,可見過誰人大刀闊斧地抽絲的?」

一句話給阮清攸堵了個好的,他懶得理季欽這般似是在理卻又不完全在理的話,氣呼呼從羅漢床上下去,穿上鞋子,「我去看看廚房備好了飯沒有。」

自打搬到別莊之後,季欽便成了個到點點卯下值的「顧家指揮使」,日日還能趕得上莊子上的暮食了。

清楚他日日回來,阮清攸總是自己張羅,如今已然將季欽的口味摸了個七七八八。

成宣帝自然是看不慣季欽如此,刻意將人叫進御書房談心多次,為的就是將這人留到城門落鑰的時辰之後。

但是季欽身居要職,十二個時辰出入京城自如,便是城門落了鑰,他腰牌一亮,誰人又敢不給他開城門?

有時回來,夜已深了,馬蹄聲會從山腳下傳來,緝風的一副好耳朵從這兒便能知道是指揮使回了。

阮清攸命人將大門的紅燈籠早早換成了六角琉璃風燈,很是明亮,季欽不需行到半山腰,就能看見阮清攸籠著大氅侯在燈下。

他的影子總拉得那樣長,好像不管多遠都能接到季欽一般。

燈火比月色還更誤人,季欽一路打馬疾馳,只恨自己脅下未能生雙翼,不能讓他早一息,再早一息擁人在壞。

如此一來,成宣帝便更是雷霆大怒,打著正月裡頭案子少的旗號,直接繳了季欽的腰牌。

這可就更給了季欽機會,他每日不論是面聖還是上值,都活像是懷裡裝了個銅壺滴漏一般,到點兒必定要克服萬難出城,回到他京郊半山的那處莊子了。

所以,這幾日裡,阮清攸已經知道了季欽回府的時辰,會叮囑莊子上每日晚膳都延上個約莫兩刻鐘,等季欽一道開飯。

他大約能猜曉得到季欽是如何如何將自己下值的時辰卡得這樣嚴絲合縫,但他想到了,卻不想去在意。

以前,他總惦記著自己家道未曾中落時,與季欽如同秀木共生一般的辰光,自卑不已,無比想要伸手觸碰季欽,卻都悻悻然收手而歸。

但現在他已然與自己和解:無論是共生的樹,還是遮雨的檐,能在一道,不就很好?

總歸人活一世不過三萬天,若能夠刀頭舔蜜,又何拘一晌貪歡?

*

如今的指揮使,越來是的表現出來了一副「我不想幹了」的模樣,卡著點下值也便算了,若趕上無事,竟然過了晌午就見不著人影了?

這樣的光景,讓身邊人很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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