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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中文网>白月光守寡後[重生] > 第2頁(第1页)

第2頁(第1页)

季欽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伏擊,幸得高人出手相助,倒也不知道是跟了有多久。

對面的人是江湖人士,見形勢不對,一個二個咬碎了毒藥自盡,但幕後指使為何人,季欽本也不打算審問——

他此番回京觸犯了誰的利益,那誰便就是買兇之人了。

他在邊疆待了五年之久,京中物是人非,算來算去也只有那個庶出的長兄這般忌憚他回來。

說起來多諷刺,母親嫁時,侯府內並無通房、侍妾,父親卻有個比自己還長上兩歲的庶長子。

季欽自認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邊疆的風吹了五年吹得他血氣還更盛些,就索性借著這由頭將庶長兄利落地除了去了。

仇報了,恩也不能忘——那日援兵,是成宣帝的人。

這一跪,是當好好跪上些時辰。

成宣帝摩挲著手裡的十八籽,似笑非笑地自上而下打量著季欽,過了好半晌,才笑道:「鈞希趕路辛苦,起身罷。」

二人如今這般相對,若讓個明眼人從旁瞻觀,大抵是瞧不出來二人少年時曾還是共擁一條衾被的摯友。

那時成宣帝還是頂頂不受寵的皇子,被扔到了城外世家子就讀的書院裡,頭都要抬不起來;季欽生母早亡,父親又偏寵繼母與庶兄,日子自也是不好過。

少年的摯誼崩裂在五年前,成宣帝步步為營、終登帝位,其間艱險自是難以言說,故而登位之初他先要做的,便是屠了差點置他於死地的世家滿門,但季欽站出來,要用一路從龍的功勞,換一反賊性命。

彼時二人在御書房對坐,成宣帝聞言,用盛著滾燙明前龍井的蓋碗將季欽的額角砸得鮮血橫流。

那個雨夜,盛怒和倔強對峙長達半個時辰,等到季欽額角的血滴滿了前襟時,成宣帝鬆了口:「朕可以放他一馬,但鈞希,你此生不得再與他有任何勾連,若不然……」

成宣帝直直盯著季欽,沒再往下說。

若不然,就還是會要了那人的命。

這道理,季欽省得,他木然點頭,不言領旨,只說:「邊境不寧,臣願往戍土。」

這一走,就是五年,再次歸來,就是這副成宣帝居高臨下看他跪拜的模樣了。

二人就京中布置談了好些時辰,待到季欽要告退時,成宣帝突然面色複雜地開了口:「鈞希,回侯府看看罷。」

季欽如今身居要職,成宣帝在離宮城極近的地方賜了宅子與他,何況他自己在京中也還有幾處居所,侯府那腌臢地方他是當真不願去,更何況,算起日子來,季鈐的靈堂還擺著呢,沒得上趕著沾惹晦氣——

這時回去作甚?為那本就該死的季鈐哭喪燒紙麼?

可雖這般想著,季欽還是點了頭,「臣領旨。」

季欽一路離宮,禮數較之進宮只多不少。畢竟成宣帝登基日久,江山越發穩固、脾氣卻逐日怪異,金吾衛是他手中一把淬滿了毒、直指世家與百官的暗刃,領一職如何重要,自不消說。

但金吾衛成立不久,領已經換到了第三個。

眼前這個是從千里之外召回,想來是有著大本事的,自然沒人敢怠慢。

宮內的車一直將他送到了泰寧侯府正門,季欽穩坐車內,聽府內不間斷傳來嘲哳的嗩吶聲,著實讓他他煩躁無比,簡直像是生吞了十個火球一般。

在車內實在是耽擱了好久,百般不願,念及聖諭才打起來了車簾。

打邊疆來時所帶的親信、離宮時得的下屬也一道翻身下馬,跟在季欽的後頭一道進了門。這場面說來也是難得,第一次進主家門,竟是來弔喪……

季欽如何想不到這裡,但沒有辦法,皺著眉往內行。

現任的泰寧侯、季欽他親老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子,黃土都埋到前胸的年紀了,全身上下照樣揀不出一點好處,少年迷金玉、中年愛賭博、到老焚煙膏,折騰大半輩子將老泰寧侯多年征戰留下的產業敗了個七七八八。

季欽雖遠在邊疆,卻也曉得府上的情況:不說是只落個空殼子,卻也差不多了。

可如今,他站在侯府影壁之處睨著前堂,忍不住冷笑——季源個老東西是將自己的棺材本挪到了現時來用麼?

這樣奢侈盛大的葬禮,知情的曉得是侯府死了個半道認祖的野種,不明白的還道是死了季源個正牌侯爺亦或是自己這個嫡出的世子呢!

但來都來了,打門口轉身也不是他季鈞希的做派,當即一撩袍擺,氣勢洶洶地往靈堂行去。

靈堂里焚著香燭、線香與紙錢,灰大煙盛,續弦侯夫人徐氏正拉著前來弔唁的一位夫人的手,拿著帕子不住哭號:「我那可憐的鈐兒啊,如何,如何就……哎喲我這當娘的也不想活了,乾脆隨他一道下去了才算好啊……」

那夫人被徐氏的哭聲感染,說話間也帶上了哭腔,「金翠,鈐兒若泉下有知,瞧你這樣還不定有多心疼,你萬萬要節哀啊!」

季欽站在門前,冷眼瞧著,心情同在邊疆時見兩位牧民紅著臉爭奪一隻羊羔子沒什麼區別——都是在看一出鬧劇罷了。

雖徐氏忙著哭喪沒空錯眼,但下頭人卻機靈得很,當即告訴左右:「快快去通知侯爺,世子回來了!」說完又跪下與季欽請安。

季欽識得這人,是府上的家生子,早些年還在自己院子裡待過些日子,是個安穩可靠的,他虛虛抬手讓人起來,臉色略有和緩:「季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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