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晴在一堆商販之中找到了?入口。
她按照紙條所寫?找到了?樓,卻找不到地下室入口。尋了?半天?,才知?道?入口處是一個半截埋在土裡的?鐵門,門前一動不動地坐著一個老人,像是在看守著門。
阮北晴拿出寫?有安涼字跡和名字的?紙片,「我?是師姐推薦來的?。」
老人目光渾濁地看向她,「你?擋住太陽了?。」
這鬼天?氣哪裡有太陽?阮北晴只好換了?個位置,「爺爺,能讓我?進去了?嗎?」
忽然聽見一陣鬨笑。有人對老人道?:「李大伯,現在看不見太陽了?。」
「不可能。」老人堅持道?,「這裡是南面,一定能看見的?。」
「桂枝最近怎麼樣了??」
也不知?這「桂枝」是何人,老人的?眼睛亮了?些許,「她啊,她還在英國留學呢,再過半年就回來了?。。。。。。」
「已經過去三十?年啦,桂枝不會?再回來了?。她不在英國,早去了?『陰國』,李伯,您把自己?騙了?三十?年啊。」
話畢,老人像是挨了?一記重?錘,如泥塑般僵了?片刻後,抬頭看天?喃喃,「是嗎?」
他的?眼神回歸了?清澈,唯一的?清澈變成了?眼淚,跌入渾濁的?泥地里。最後他柱起拐杖,顫巍巍地讓開門,回到和他年紀相仿的?老屋裡。
「桂枝是李伯的?女兒,當年去留學時?候趕上酸雨,飛機墜機了?。」旁人見阮北晴一臉錯愕,感慨著解釋道?,「我?們?這裡經常能看見飛機,晴天?看得?見,陰天?只聽得?出聲音,李伯就坐在門前看。那時?我?們?還說是他們?一家的?命不好,誰知?道?酸雨越來越多,現在再也看不見了?。」
阮北晴看向了?門前一方石頭。
那塊石頭被摩擦得?鋥亮,顯然是有人經常坐著的?緣故。她看著黢黑的?樓洞口,將?書包里的?帆布包墊在了?上面。
地下室的?燈不是很好,牆壁上的?塗鴉更凌亂了?,嘈雜的?聲音從走廊一直傳到洞口。阮北晴一推門便嗅見一陣混雜的?氣息,屋裡的?人竟然不算少。
阮北晴塞了?一顆薄荷糖,抱著書包走到角落,觀察著眾人。
屋內很是開闊,中間也並沒有阻擋物?,人們?卻自覺分出一條小道?,劃成了?兩大撥人。其中一波正因為什麼事情爭得?面紅耳赤,另一波則相對和緩些,看向對面的?眼神也充滿警惕。
她察覺到了?微妙的?隔閡,看了?看表,就快到安涼所說的?時?間了?。
身旁有人道?:「不去站隊嗎?」
正是協會?中的?學長,或者說,她的?老熟人溫殊。
此刻兩人都身處人群之外,成了?俯瞰一切的?「局外人」。
阮北晴見他身旁沒有一個人,以為他是在躲避什麼協會?內部的?團體小鬥爭,「看來這裡的?競爭也挺激烈。」
「不能說是競爭,只是立場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