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喜甜食。」
似乎說這句話時所有陰雲才終於聚集。
溫泠月慌亂地看看他,又看看亭子,這才發現亭子處已經不見人影了。
想要辯解自己不是貪玩,而是……
「臣妾是擔心禹游安危……」她有些不滿,卻終究不敢和他吵鬧。
時至今日她還是認不清他,總覺得這人奇怪。
不愛吃甜的嗎?可是那天在戲台還主動去買了香甜的軟糰子,怎麼現在又這般不近人情。
她試圖在傅沉硯身上尋找答案,可這人猶如絕對堅固的壁壘,似乎不給任何人接近的可乘之機。
溫泠月從未想過自己會與他如何,只是想在這個傳聞中的嗜血瘋子身邊活下去罷了。
可現在她總覺得……這人似乎不是那麼那麼的冷漠。但還是瘋。
*
千歲宴聲勢浩大,動輒便可在宴席上看見玉京那些罕有露面的大人們,以及他們的家眷。
整個宴中她宛若一樽玉器,坐著無聊的緊,幸好眼前的佳肴足夠味美。
如魚得水的似乎是傅沉硯,居於她身側,遊刃有餘地的與在場眾多大臣秀周旋,絲毫不落下風,禮貌犀利卻恰到好處地居於絕對的上位者身份。
而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整個宴席除了大臣一類,扶岐的座位竟這樣靠前,與皇帝皇后更是近的。
恰好……在她對面。
溫泠月只得用不斷夾菜掩飾自己厭惡的眼神,良久都對他視若無睹。
她怕自己再不做出些什麼就要用視線將扶岐烤得炙熱佐酒來吃了。
溫泠月始終覺得自己怒目圓視的視線十分具有殺傷力,可她終究是不忍心,沒錯。
誰知她不想主動招惹,對方倒是先開口了。
「娘娘,可巧。」
她不去看他,狠狠偏頭還不忘帶一聲:「哼。」
不久前在亭子與人密謀之事都被她聽見了,還想來溫言軟語攀附不成?想都別想。
扶岐覺得右眼跳動,勾起的笑有些僵硬,還是主動:「其實娘娘芥蒂的春。藥一事,確非在下刻意,只是那東西被誤入了在下帶來的酒。」
她專心致志夾起一顆小白菜,仔細吃著,慢吞吞認真地說:「哦——原來你不是故意的。」
扶岐右眼跳動更肆,他午後剛制定好的計劃中,攻不破傅沉硯就對溫泠月下手,第一步就是讓她相信自己。
莫非她這語氣已經……
「是不是以為我會這麼說!」她猛地用筷子叉向另一碟子裡圓滾滾的藕丸子,憤憤地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不是故意的就是預謀的咯。」藕丸子整個送入口中。
捲毛的男人徹底陷入一場艱難的自我懷疑。
他究竟為何要花一好幾個時辰得出從這個太子妃身上下手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