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人的声誉听起来如此陌生,绝对不是东郭的那些杀手姐妹们。
公主聂慕柏!她脑后里忽然冒出一个名字。
犹如雷击,浑身顷刻无法动弹。
公主对少主真好,听闻预先,竟在第一时间亲身营救……这样看来,她东郭甘舍身子去救少主,也算不得什么了。
内心淡淡泛起一丝酸涩。
李浊带着两个人去天牢,一路上蛮人守卫们都对他毕恭毕敬,处处为他开道。连天牢里,也是他要开哪出门,要往那边走,守卫们就都顺从着他,生怕怠慢。
就连他后头带着一个一身夜行衣,分明就是刺客打扮的女人,也没有一个人敢问他。
“他们对你这么恭敬,莫非你是这里的王子?”
黑衣女明明受制于李浊,却还是要挑衅他。
“放屁,再胡说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
他狠狠攥着拳,声色俱厉地警告她,周遭的人都听得清李浊指节的脆响。
“哼!”
聂慕柏的眼神里分明有害怕,口里却还是不断嘟囔:“蛮子果然是蛮子,对女人也这么凶,身上也是又脏又臭,胡子邋遢……”
“割舌头了啊!”
“我……”
她出了一个音,但还是不敢再说了。
其实下半截话,她本来也不打算讲出来——聂慕柏本来想说:我们江南的男子,各个是秀美瘦弱假面娘子,却喜欢闷在心里玩阴毒算计。远不如你这般健硕粗犷,句句直抒胸臆,是个令人倾慕的男儿。
“浊爷不是天狼人,他也是中原人。”
一直沉默的东郭突然开口,竟是替李浊向聂慕柏解释,怕其误会他是异族,因此生出嫌隙。
刚才聂慕柏眸中神色变幻,她皆看得分明:呵,自己竟生出一丝念头,想把聂慕柏往李浊身边推。
推得离他进一点,也许就能离另外一个人……远一点?
她自己在想什么啊!
东郭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不想提醒自己,脑袋里却有一个声音很讨厌,却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掉地在提醒自己:东郭,你最先遇到的那个人是李浊,不是姜狄。
不是姜狄!
不是姜狄!
不是姜狄!
“怎么,到了却又不想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