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時棲剛把蘑菇擺好,試圖再次與顧庭柯周旋:「拿茭白是要做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低,剛剛退出去的距離又被重拉近,顧庭柯鍋里煎著下一塊牛排:「油燜或者清炒都好吃。」
「或者干煸。」
顧庭柯說著話,出於禮貌,時棲便只能一直站在身邊,垂頭盯著顧庭柯那雙手——他的手上沾了點水,正順著中指與食指的指縫緩緩滴落,被他拿起紗布桌上的餐布擦了擦手,潔白的餐布與白皙的手指一擦而過,隨後,抬手伸向了調料區。
顧庭柯拿了瓶白胡椒,手指收緊輕輕地研磨著,指骨繃緊,手背上的血管因此更加凸出了起來。
被擠碎的胡椒發出咯吱咯吱的崩裂聲,好像是什麼塑料包裝被拆開……
「喜歡嗎?」時棲一怔,便聽到顧庭柯低沉的聲音在響在耳邊。
時棲的瞳孔微微睜大。
「我說,」顧庭柯不著痕跡地低笑了下,「喜歡清炒還是油燜?」
「干煸不行嗎?」
草草草,這可是顧庭柯啊!
時棲痛罵自己,並試圖討價還價:「我喜歡吃干煸的。」
夏鷗腳步一頓。
他剛進廚房,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時棲緊挨著顧庭柯,臉上帶笑,好像在撒嬌一般。
沈聽澤、黎煬……現在又是顧庭柯。
夏鷗眉頭一皺,之前衣服的那一幕積攢的情緒終於在現在被引燃。
「可以,」顧庭柯語氣淡淡,既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那我來做吧。」
「好!」他來做的意思就是他來切?時棲後退一步,「那我去冰箱拿……」
「是這個嗎?」時棲剛剛一撤,夏鷗就趁著這個機會闖了進來。
他們倆身高相差不大,肩膀撞到一起,時棲被迫後退了一步。
像是好容易鼓足勇氣上台演講卻被搶了稿子的社恐學生,時棲那張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和無措。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老婆!】
【夏鷗也太過分了吧,顧庭柯明明在跟時棲說話,他居然是直接就搶了過來。】
【看顧庭柯有錢想泡唄,盲猜一個狼。】
【臥槽,老婆不會要哭了吧。】
時棲垂下視線,長長的睫毛眨動著,輕輕地咬了下下唇。
【艹,我難受了。】
艹,果然。
時棲的目光在夏鷗手中的茭白一頓——不擇手段地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在戀綜里,時棲其實挺欣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