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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小舅，天生的生意人，有道是貨以稀為貴，正要是泛濫的滿大街都是，誰還稀罕，只要批發市場沒到貨，這剩下的二百多跳褲子就不愁賣。

果然如曉月所料，轉天換了地兒不一會兒就賣光了，小茹姨頗為興奮，拉著曉月道：「你小舅真有眼光，我本來想找個市場試試的，你小舅說市場上大都是買菜的大爺大媽們，誰會買這麼貴的健美褲，這種褲子年輕姑娘們買的最多，就去了和五商場那邊兒，找了個地兒剛擺上人就圍上來了，也就半小時，二百多條褲子就賣完了。」

夸的旁邊的小舅都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這個可不是我的功勞，曉曉不說讓你去商場附近找攤位嗎，我就琢磨著去商場附近試試，總比菜市場強，沒想到這麼好賣。」

張小茹：「前頭和五商場就賣五十八一條，明碼標價一分都不能少，咱們賣四十五一條，只要多走幾步路就便宜了十三塊，當然好賣了，對了，曉曉，今兒去和五那邊兒不僅把剩下的褲子賣了，還找到了攤位，就是不在那條正街上，拐了個彎，位置稍微有點兒偏，但從和五商場出來如果往西走的話，肯定能經過，後頭是小獨院，對著街口兒開了門，獨院的主家是個沒兒沒女的老太太，先頭擺個小攤兒賣點針頭線腦的，如今年紀大了，干不動了，才想著往外租，就是租金有點兒貴，還得一年一交。」

曉月不禁道：「多少錢？」

小舅：「老太太說一年一千五，少一分都不成，這老太太簡直獅子大張口啊，要不是她要價這麼高，今兒就定下了。」

一千五，曉月第一反應是太便宜了，卻轉念一想，現在可是九零年，一千五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絕對是大數目，老爹老娘的工資加在一起，一年也到不了兩千，這一千五租個非正式的小攤兒是挺貴的，不過貴有貴的道理，人家守著和五商場，寸土寸金，能不貴嗎。

想到此便道：「只要能下貨，一千五倒也不算貴。」

小舅笑了：「還是我家曉曉機靈，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老太太要一千五，咱們就算不劃價也得抻抻，過兩天再去。」

張小茹道：「一千五就一千五也沒什麼，我就是擔心，那老太太說話不算數，如今是一千五租給咱們了，等以後見咱們買賣紅火，漲房租或是乾脆不租給咱們了，怎麼辦？」

曉月：「所以要簽租賃合同啊，這樣雙方都有保障。」

張小茹一愣：「咱這也不是什麼大買賣，還簽合同啊。」

曉月：「大小都是生意啊，說不準小茹姨就從這個小攤兒做成大買賣了呢。」

小舅：「那簽多少年合適？」

曉月：「當然越長越好了。」一千五一年這時候看著是有點兒貴，可再過幾年，卻是撿不著的大便宜。

第74章

撿不著的大便宜

租房的事兒還算順利，房東老太太答應租十年，但房租要年交，不過簽合同的事老太太要求委託正式的律師事務所。

小舅回來一說這事兒，曉月便對這位房東老太太好奇起來，小茹姨說老太太得有七十多了，這個年紀的老太太，大多沒讀過書，就像姥姥跟大樹胡同的老巫婆，都是不識字的，沒念過書見識也有限，即便出租房子也不會想到委託律師事務所，不說姥姥，就是老娘老爹，之前分家的時候，要不是自己提議，也不會想到公證，根本沒有法律意識。

不過，這時候大多人都如此，所以產生了許多理不清的糾紛，甚至對薄公堂，想到此，不禁道：「這老奶奶的觀念真前。」

張小茹：「前什麼啊，我瞧著這老太太可不好相處，要不咱再找別家試試，找個和善好說話的房東，省的以後麻煩。」

曉月：「小茹姨，這樣把話都說明白的才好，咱們是租她的房子做買賣，簽了合同，只要咱們不拖欠房租，她就不能找咱們麻煩，房東和不和善有什麼關係。」

劉正榮：「就是，你別嘀咕了，我瞧那老太太挺爽利的，簽就簽唄，雖說得花點兒錢，大家都有保障，這錢就花的值。」說著沖曉月眨眨眼：「曉曉，你小舅這法律意識還行吧。」

曉月挑起大拇指：「太行了，不虧是我小舅。」

劉正榮嘿嘿一樂：「其實啊以前小舅也沒這覺悟，什麼法律不法律的，不作奸犯科，老老實實的憑本事掙錢，不就得了，可前些日子，陪著姐姐姐夫做了一趟公證，聽人家講了講才明白，這法律不光管作奸犯科，老百姓這些日常的事兒也管，有了法律管著咱老百姓幹啥都有保障，以後等咱的汽修廠開了，簽合同什麼的也都這麼幹。」

曉月暗暗點頭，她小舅就是厲害，跟著爸媽去了趟公證處，就樹立了法律意識，果然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就算沒有高學歷，也一樣能舉一反三，這大概就是天賦。

張小茹雖說常跟劉正榮鬥嘴心裡卻很服氣劉正榮的能力，只要他說這事兒對，就絕對不會錯，既然他說這合同能簽，自己就簽，而且張小茹可不傻，這買賣明著是自己跟曉曉合夥，但從找房子到簽合同都是劉正榮跟自己一塊兒跑的，只要這買賣在，劉正榮就不可能袖手旁觀，日子長了，自己跟他也就扯不開了。

有這個心思，張小茹哪會反對，轉天就去簽了約，先收拾地方，至於進什麼貨還得等曉月這邊兒的主意，雖說張小茹第一次擺攤就賺了一大筆，可心裡明白，如果沒有曉月進貨的眼光，憑她自己絕對沒戲，所以必須得拉著曉月合夥，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賣貨自己沒問題，進貨必須聽曉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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