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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蘅笑了笑，坐到冯默安对面，纤长的手指搭上琴弦，一边说道：“姐姐弹琴陪你，如何？”

“好。”

话音落下，“叮咚”

的试音声响起，调了几下，悠扬的琴声渐渐飘起。曲子的节奏并不疾，反而有些缓慢，但听了让人很舒服，宛如夏日里一缕徐徐吹来的清凉的晚风，能拂去心中的一丝躁意。

“姐姐，这个字不好写。”

半个时辰之后，冯默安放下笔，把下巴搁在石桌上，仰着头看冯蘅，直到对方把目光看过来才伸出手指指向字帖上的一个“曦”

字。

“这个？”

冯蘅站起身走到冯默安身后，握着他的手重新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地引着写，口中柔声说道：“一开始不会写的话，默安可以把字往大了写，等会了再把字写工整，没关系的。”

“还有，”

顿了顿，冯蘅把冯默安的坐姿进行了一番矫正，“不可以趴着桌子写字，看书也不可以，知道吗？”

“我记下了，姐姐。”

冯默安拖长了尾音，应道。

“现在可会了？”

带冯默安把字练了几次，冯蘅问道。

冯默安点点头，冯蘅便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也不再弹琴，抬手取下被哑仆特意一起带过来的医书看了起来。书上繁杂的内容，看得冯蘅时而蹙起了秀眉。对面的冯默安看到冯蘅皱眉，便把求教的声音咽了回去，独自研究怎么把字临摹下来。

“咕噜——”

乍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一大一小之间的静谧，冯蘅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冯默安，笑着问：“饿了？”

冯默安略有些难为情的点头。所幸，黄药师设计得极为周全，即使在弹指亭这种地方也设置了铃铛，当下走了过去拉下铃铛。

不一会，一名哑仆出现在两人面前，听得冯蘅的吩咐，过不久，便端着几盘点心走了回来。

“忘了姐姐对你说的？”

瞧见冯默安立刻停下手中的练字，一双手就扑向桌上的点心，冯蘅伸手按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敛下笑容，正色的说，“吃东西前要先把手洗净，再有下次，姐姐可不饶你。”

“我知道啦。”

冯默安垂着脑袋退回前倾的身体，把双手伸到冯蘅面前，等着对方给自己把手擦干净。

冯蘅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手帕替冯默安把手擦净，十指皆擦了一遍之后，才重新露出笑容，招呼这孩子吃点心。谁想，这孩子一吃完点心，便又嚷嚷着困了，冯蘅只得抱着他坐到亭子边上的石板上，让冯默安侧身枕着自己的腿睡。

大约是怕冯蘅再有吩咐一来一回的不便，那哑仆端了点心之后并未离开，此刻见着冯默安睡了过去，便悄然退下去拿了一条毯子过来，又从桌上拿了冯蘅方才在看的医术给她递了过去。

冯蘅对她感激地笑了笑，遂一手搭在毯子上防毯子落地，另一手拿着医术继续看了起来。“这边不用你候着，你先下去吧。”

看了一会，见哑仆还立在旁边，冯蘅抬头微笑着说了一句。

哑仆点点头，端起空了的盘子小声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