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狼狗不知在何時甦醒,現已將她壓在身下,鐵掌牢牢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謝折眼底猩紅,周身汗氣騰騰,上身肌肉緊繃成了警惕待戰的堅硬模樣,鼻息滾燙粗沉,冷眼直勾勾盯著身下女子。
「是你?」
第8章交手
賀蘭香成了被扼住咽喉的鶯雀,怎麼都逃脫不開魔掌,她熱到潮紅的臉色更加緋艷,本能地去掰扯脖頸上鐵鉗似的手指,仿佛在殊死一搏。哪怕這點力量在對手面前不堪一擊。
謝折鬆開了她。
賀蘭香不住地咳嗽,喉嚨里像被塞了只相思鳥,干啞艱澀,奇癢無比,咳到滿面淚痕方才罷休,大口呼吸著氣,胸口隨之上下起伏。
再抬眼,謝折便已下了床榻,上身著有一件白色中衣,修長手指不太耐煩地繫著衣帶,居高臨下,冷冷睥睨著她。
「我……」賀蘭香雙目淚意未褪,眼波流轉,瀲灩生媚,下意識便將提前想好的說辭宣之於口。
無外乎是她一個小小婦人,嬌弱可憐,死了丈夫沒了依靠,擔驚受怕到不行,便想給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尋個指望,一時糊塗,便將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賀蘭香的心思何其精巧,她知道謝折留著自己有用,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起殺心,最多把她轟回棲雲閣去,所以極盡扮弱。
「將軍息怒,妾身以後不敢了。」她淚若雨下,兩頰生霞,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嗚嗚揩著淚求饒,縱是鐵石心腸也要生出憐惜之心。
「妾身這就離開,不污將軍的眼。」
她撐起酥軟的身段,下床便往門的方向去。
賀蘭香本以為這便能溜之大吉,卻被伸來手臂一把攔住。
眼前人的臂膀是她想像不到的壯碩,在榻上能將她囹圄懷中,下了榻,亦能決定她的去留,和生死。
謝折垂眸,瞧著這身量只與自己胸膛齊平的小小女子,眼中血絲未散,與極黑的瞳仁相襯,陰翳可怖,冰冷無光。
「說的什麼,再說一遍。」他沉聲道。
賀蘭香僵了淚容。
她自詡伶牙俐齒,說話向來有條有理,不至於表述不清,只當謝折沒聽仔細,耐著性子將方才的情形又演了一遍。
話音落下,半晌過去,擋在她身前的胳膊依舊沒有收回。
賀蘭香徹底不明白了,她心想難道這謝折是個聾子嗎?
不至於吧,當時臨安府尹罵他,他聽得倒是怪清楚,還把人家舌頭割了。
昏暗搖曳的光線中,心懷鬼胎的美人抬起臉,輕輕啜泣著,用秋水般的眼眸與那雙陰戾黑瞳對視上。
謝折神情肅冷,不像是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