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預存的3o萬像烙鐵上的水珠剎那間煙消雲散,雖然農場主大叔堅持不要她一分錢,萩原研二的醫療費還是飛蠶食著柚李的積蓄。
他中毒太嚴重了,偏偏年紀還小,還處於亞成體階段,體重和抵抗力都不如給他獻血的壯年貓,同等劑量的有毒物質對他的傷害更大。
一周的時間裡,萩原研二幾次走到生死關頭,全靠一隻又一隻的農場貓獻血和柚李不計成本地使用最好的進口藥品,才勉強吊住命。
「高橋,不要再送貓來了。」農場主第三次來接自家貓時,東江醫生說,「它已經用掉了5隻貓的獻血額度,還花掉了椿小姐將近8o萬円,該停止了。」
農場主高橋叼著沒點燃的煙隔著籠門那隻黑貓,他的農場裡前前後後生活過幾十隻貓,他能叫出它們每一隻的名字,卻看不出這坨黑毛球有什麼不凡,值得那位並不富裕的占卜師傾家蕩產來救治——為了賺錢,她白天都繼續出攤,可見有沒有這隻「靈貓」並不影響這位占卜師小姐賺迷信的城裡人的錢。
「別死啊,小貓崽子,」他把手指伸進去撓了撓貓頭,「你主人要你活著。」
萩原研二幾次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作為人死掉的那次都沒這麼難受!
Boom一下就結束了!
至於處理他身後事的人的工作——他都死了哪管得了那麼多。
這次不一樣,從毒發的那一刻開始,中毒的痛苦就一直侵襲著他的每一個細胞,纏繞著每一根神經,疼痛、噁心、昏沉、腫脹,甚至於失禁折磨著他的肉。體,而本該緩解這些痛苦的藥物則磋磨著他的心靈,提醒他柚李辛苦攢下的錢正在不斷被消耗。
該到此為止了。
他十分贊成東江醫生的看法,雖然現在放棄會讓柚李貓財兩空,但5次換血和數不清的昂貴藥物並不能保證他最終能活下來,在經歷了1周的治療後,生的希望並沒有比他剛被送來時高多少,事已至此,及時止損才是理智的做法。
但是……
「她說你是不一樣的。」
萩原研二一直模糊的雙眼一陣炙熱,淚珠滾滾而落。
柚李,柚李。
沒有父母,沒有愛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過去的記憶。
如果他也死了,柚李該怎麼辦呢?
再這麼堅定,錢永遠是客觀制約。
柚李的積蓄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