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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帝百炼上(第1页)

&1t;divid="nett_tip">最新网址:不知沉默了多久,杨宁对着褚老大微微点头,朗声道:“在下诚心诚意,向阁下挑战,还请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西门凛不由微微皱眉,他有些不解杨宁定要向那粗人挑战的缘故,可是能够在战前挫敌锋锐,倒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只是轻叹一声,微微摇头苦笑,后退了一步,摆明了不会阻止杨宁的举动,也趁机给人留下,杨宁的行为和幽冀并无关联的印象。果然他这似乎极为隐秘的举止,令得众水贼中,一些眼光毒辣,心计深沉之辈,面上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站在他身边的凌冲也是神色微动,但是却没有出言相询,只是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当然杨宁和褚老大都不是能够领会他这个举动含义的聪明人,只有文缙儒,骷髅旗的二当家兼军师,眼中闪过了悟的神色。

这时候,褚老大终于禁受不住杨宁灼灼目光带来的压力了,深深地咽了一口吐沫,突然伸手推开挡路的水贼,纵身跳到小船上,他的身躯虽然粗笨,但是动作却很敏捷,虽然拿着一柄大剑,但是落到代步的快船上面,那艘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小船也只是轻轻晃荡了几下,褚老大举剑拍拍掌舵的小水贼,高声道:“什么呆呢,魔帝居然主动向老子挑战,老子难道还拒绝不成,江水上下,不论是坐地的大当家,还是走单帮的弟兄,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划船。”

文缙儒原本正在思索为什么西门凛有意孤立杨宁,此刻闻言只觉心头如同被晴天霹雳砸上一般,他自然知道诸老大的性子,虽然粗疏鲁莽,却是最讲江湖义气,器量宽宏。若非如此,虽然当初是这莽汉将自己从仇人的追杀下救回残生,也未必能够让自己衷心辅佐,纵横江水。如今见到褚老大要去和杨宁交手,只看方才这少年魔帝于重围之中取了顾洋性命的武功手段,便已知道就算是十个八个褚老大捆在一起,也是必死无疑。

虽然心中明白,却是自知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褚老大乘舟向浮台而去,心中生出强烈的屈辱感,突然心念一动,文缙儒想到了唯一可能解决眼前危机的法子,略一思忖,他故意露出悲愤之色,高声道:“帝尊莫要欺人太甚,若论身份武功,大当家与帝尊可谓天渊之别,帝尊若要挑战,也应该眷顾那些声名显赫的高手名宿,却为何尽和我们这些只会摇旗呐喊的小人物为难。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帝尊莫非是想在盟主到来之前,将我等各个击破么?方才顾堂主已经被阁下袭杀,如今阁下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恃强凌弱,为难我们褚老大,莫非是意图先声夺人,斩断盟主羽翼?接下来阁下是不是还要向天羽盟、沔阳帮、飞鱼堂以及锦帆会各位当家挑战呢?”

文缙儒的语气虽然示弱,但是却是绵里藏针,虽然这些水贼畏依旧惧杨宁武功手段的同时,却也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有人想得更是深远,若是自己这些人都不敢应对杨宁的步步紧逼,等到东阳侯和白道中人到来之后,若是一样束手无策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占了便宜,只怕从今以后,长江水贼再也没有办法在那些白道中人面前摆架子,更别提想从前一样勒索规银了。

就在这些水贼纷纷意动,甚至许多人不等领吩咐,各自取下弓箭,指向浮台的时候,江面上响起一个冷厉的声音道:“岂止是顾堂主和褚会主,就在来此之前,这位子静公子已经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了我的三弟,天羽盟的三当家滚江龙隋祥,子静公子,姑且不论您是不是当世武帝,但是你总是个江湖人,什么时候,江湖上有这样的规矩,可以残杀下战书的使者,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江湖厮杀,若是阁下不给我一个明白,只怕我汉水飞鹰段天群就只好得罪了!”

几乎是在这人一开口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移到了最大的一艘战船上面,就是杨宁也不例外,他的眼力极好,虽然隔着二十多丈远,可是仍然将船上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这艘战船的甲板上尽是全副武装的黄衣武士,各自抱刀肃立,凛然不动,一见便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而在高台之上,却摆着两张椅子,中间的那一张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紫袍,手执金杯,相貌俊伟,神情慵懒,气度从容,不像是水贼领,倒像是一方豪雄,而在他左侧略微靠后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灰衣秀士,相貌清瘦俊朗,长眉修目,左眼眉中有一颗朱砂痣,手中把玩着一柄描金折扇。出言责问的正是那中年男子,虽然字字诛心,但是神情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好像只是闲来话些家常,而不是正在向杀死自己亲信手足的凶手问罪一般。

杨宁只是淡淡瞧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目光就落到了那灰衣秀士身上,四目相对,那灰衣秀士微笑点头,似是向好友招呼还礼,杨宁目中却闪过一丝寒意和讥诮,再度瞧向那紫袍男子,负手向天,却是赖得理会这两人的模样,饶是那紫袍男子素来自诩胸怀宽广,那灰衣秀士又是足智多谋,心机深沉的人物,也是心中生出被轻视的恨意。

这时候,西门凛已经厉声道:“提起此事,本座正要问一问段盟主,隋祥既然是你的三弟,那么也是你教他出言无状,辱及火凤郡主英灵的么?”

紫袍男子闻言眉头深锁,自觉无话对答,他早已经从靳长空口中得知真情,却也不明白隋祥为何会出言不逊,以致身死江上,就是因为隋祥犯忌在先,他才一直隐忍,纵然隋祥是他亲信爱将,也没有因此向西门凛等人问罪。只不过他早已在两月之前秘密接受了唐氏的延揽,只要这一次帮助师冥完成截杀西门凛的任务,就可以正式投入朝廷,堂堂正正做个将军,为了这个目的,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眼看着杨宁在这里立威的,所以宁可冒险触怒西门凛等人,也要寻个理由打扰杨宁的挑战举动。只是事到临头,他依旧有些忌惮,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答对才好,忍不住侧头向灰衣秀士望去。

那灰衣秀士神色不变,似是毫无所觉,但是折扇轻摇数下,已经接过话头,扬声道:“西门统领怎会如此强词夺理,江水之上谁不知道我三弟隋祥性子粗疏,一向鲁莽,西门统领乃是贵人,为何会与三弟为难,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言语,冒犯了郡主英灵,西门统领不妨说个清楚,如果江东豪杰都认为我三弟死有余辜,那么我神算子京飞羽也情愿自尽谢罪,如果是统领大人借故生事,可别怪我们天羽盟手段狠辣,如果让幽冀一人生还,就让我天羽盟风流云散,折戟沉沙。”

听到二弟京飞羽这般恶毒誓言,段天群心中有些不乐,他虽然知道西门凛是绝对不会当众说出来隋祥的话语的,毕竟那些忌讳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即便是西门凛,在幽冀和皇室没有正式翻脸之前,也不敢公开将“信陵”

和“圣烈大皇贵妃”

当成是羞辱的,可是即使如此,他仍觉得京飞羽过于放肆,无论如何天羽盟是他手创,就是要风流云散,也应该是他一手造成,京飞羽虽然也是盟中元老,但是用天羽盟立誓却是僭越了。不过见到西门凛瞬间铁青的神色,段天群才有些欢喜起来,想到不久之后,天羽盟也将按照惯例,或者被“清剿”

,或者“内讧”

,总之不会再存在世上,所以他也就听之任之,反而露出笑容,随声附和道:“我二弟说得是,若是西门统领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我三弟对郡主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待会儿少不得本盟主要向阁下讨回公道呢。何况就算我三弟当真有错,西门统领若是亲手杀之,本盟主也只好认了,这位子静公子据说是行刺燕王世子的刺客,却凭什么出手杀害舍弟,莫非此人乃是幽冀所属,是否世子殿下遇刺乃是贼喊捉贼呢?”

只听了这几句话,西门凛心中已经是冷笑连连,扬声道:“若是阁下觉得令弟所言没有不当,不知道可敢当众讲上一遍。郡主身份何等尊崇,那隋祥不过是个无恶不作的水寇,竟敢屡次提及郡主名号,更兼言语轻慢,本座只恨没有亲手杀了此人,段盟主还想问什么证据,当真是可笑至极。子静,这人还要问你为何要杀那出言不逊的隋祥呢,责你乃我幽冀所属,此前的纠葛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举动,你可有什么辩解,不妨说给这两位听听!”

杨宁早已是面色冰寒,他最是容不得有人对娘亲无礼,虽然他不懂得许多道理,可是也知道隋祥当日所说的言语,必然会令娘亲深恶痛绝,所以才会主动出手杀人,今日段天群和京飞羽居然在他面前狡辩,还要诬蔑他和罗承玉勾结,怎不令他愤恨欲狂,可是心念一转,他还难以下定决心自承身份,只得微合双目,让心中杀意渐渐淡去,片刻,他睁开眼睛,抬头环视四周,一双幽深冰寒的风目中仿佛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一般,他寒声道:“杀人本是寻常之事,哪里需要什么借口,更不用和我说什么恩怨道理。隋祥狂妄无礼,自然要杀,顾洋辱及本人,出言挑拨,也是该杀,两位颠三倒四,竟敢向本人问罪,一样要杀,今日若是不让你们天羽盟江水除名,我就枉为了武道宗嫡传,虽然你们两人还不配和我交手,可是今日你们若有胆子上来挑战,我就成全了你们,给你们一次尽展所长的机会。”

听了他的回答,不仅众水贼面面相觑,就是西门凛、凌冲也是微皱眉头,即使是原本有心让杨宁将这些水贼全部得罪的西门凛,也是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忍不住想要出言训斥几句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师侄,可是话未出口,却想起自己的初衷,连忙轻咳几声,将话语咽了回去。

段天群闻言不由是面色大变,万万想不到这少年丝毫不讲道理,竟是将自己也牵扯了进去,可是这种情况下,若是示弱退避,天羽盟的声名可是要全部葬送了,想到此处,他又是下意识地转头向京飞羽望去,却见京飞羽头上汗水隐隐,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段天群一向倚重京飞羽的决断,见状也是心惊胆战,颇为后悔为了替唐氏效力却将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就在段天群和京飞羽进退两难的时候,却见褚老大已经登上了浮台,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怒气冲冲地道:“贼厮鸟,你不是向老子挑战么,怎么还没有动手又去跟姓段的挑战,老子生平最看不起那些只知道拍人马屁的懦夫,喂,你要杀他们也得等到和老子交手过后,你这贼厮鸟目中无人,莫非是瞧不起老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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