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
依然是謝鯉不帶什麼語氣,寡淡到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
「你還沒睡?」
秦殊原本想問他為什麼電話占線那麼久,可要是真問出來,又顯得格外刻意。
何況,他本就沒那個立場。
「你再不說事我就掛電話了。」
饒是忍耐力如秦殊,他現在都有點氣著。
和趙清爽十多分鐘的電話能打,和我就不能打?
「我之前把你引薦進劇組,和你從前幫我沒有關係。」電話那頭悄聲一片,甚至聽不到謝鯉的呼吸聲,於是,秦殊又繼續道,「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正式跟你解釋,平時見了面你也……」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雙方都很清楚這省略沒明說的是什麼。
謝鯉靠在床頭面不改色,西西最後給他整理出明天上工要穿的休閒私服之後,又打了個「早點睡覺」的手勢,才小心翼翼關上房門退到了外面。
「那多謝你替我美言。」
不是要感謝麼,我這就感謝你。
秦殊挫敗:一句話,堵死了他想要繼續談下去的可能。
「你既然謝我,那我們平時有必要那麼……那麼疏離?」
疏離,這都是美化過後的說法。
照謝鯉對待秦殊的態度,或許還不如人家給群演遞冰水來的親和熱切。
他並不是從前兩年那種開朗熱烈一下次變得冰冷淡漠的,只不過是差別對待了特定的人群,事實上,謝鯉的交際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疏離嗎?」
謝鯉突然不解,「這本該是同事之間的相處方式吧,合得來的人才能做朋友,不然何必勉強。」他只是用從前他們對待他的方式反過來對待他們,怎麼就成了「獨善其身」?
明明自己才是什麼都不懂就懵懂進圈的純素人,後知後覺才懂得的道理,怎麼那些人反而不明白了呢?
「還是說,從前的我不配和你交朋友,現在才可以?」
這話其實是有點難聽且尷尬的,但謝鯉毫不在意,他並不覺得難以啟齒,說完之後甚至心裡一片輕鬆,仿佛沉疴頓除,胸腔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
謝鯉不關心電話那頭的秦殊是什麼反應,如果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密切小心地注意著別人的感受,那是多麼累的一件事情?或許有一天他會再次心甘情願這麼去小心呵護別人的情緒,但現在,謝鯉只想讓自己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