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羚大力舉薦的熊雨就住在這兒。
熊甘拔下頭上插著的粉色羽毛,彎腰走進這座低矮潮濕的洞穴。打著火把,他一眼就在躺著坐著的族人中找到了熊雨。
她實在與這裡格格不入。
和披散著頭髮的族人不同,熊雨的頭髮被她用石刀切得極短,參差不齊的長度僅到她的耳邊。
她背靠著石頭坐在角落,右胳膊無力地垂在身側,腹部微微隆起。
熊甘不知道她從哪兒找來的碎石塊,大小不一的被她擺在身邊圍城一小圈。
莫名的讓熊甘想起,森林深處埋葬死去族人的冢。
「熊雨。」熊甘清了清嗓子,出聲喊了她一句。
聞聲,熊雨未動,洞穴里的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不論是否真心都笑著和祭司熊甘打起了招呼。
「是祭司!」
「天吶!」
「祭司,您怎麼來了?」
「祭司……」
熊甘笑著敷衍了幾句,他瞪向熊雨所在方向,這個洞穴地方不大,他敢保證熊雨聽到了自己的呼喚。
但她卻置若罔聞,連個眼神都欠奉。
除了在神使面前,熊甘何時受到過這種冷遇,他不由得加大了些音量,語調里滿滿的都是命令。
「熊雨!」
「你……」
在旁人的提醒下,熊雨這次倒是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嘿!你這丫頭!」熊甘急火攻心,當即邁步往洞穴深處走去。
可惜,走了沒幾步,他又憋著氣折返回了洞口。
原因無它,這個洞穴實在是太臭了。
因這裡住的都是老弱病殘,所以打掃得並不頻繁。長期不洗澡的汗臭味,失禁大小便,血腥味夾雜在一起,縈繞在這個不大的洞穴。
熊甘只在裡邊走了三步,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去見死去的前祭司了。
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能在這裡住下的。
熊甘儘量維持著祭司的體面,他站在洞口不住地深呼吸。
猶豫了片刻,熊甘決心放過自己。
他招呼過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吩咐道:「你去把熊雨抬出來。」
「另外,這個洞裡的所有人,現在馬上去水潭前,等會兒我有事要講。」
見除了熊雨外的其他人都走了出去,熊甘立刻把羽毛插回自己的頭髮中,背著胳膊眯眼瞧向熊雨所在方位。
他決心等一會熊雨,順便和熊雨交流下感情。
熊雨之前曾對柏羚那小子有恩,柏羚又是神使身邊的大紅人。熊甘回過味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熊雨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