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听你的!”
我又从地板上拾起一本《九三年》,书签斜斜地插在摊开的第91页上。
我真不知道这个已经三十二岁的男人究竟在怎么打理自己的生活。整个房间乱得像鼹鼠打架后的战场,让我几乎想亲自动手帮他收拾了。
“你没请女佣吗,查尔斯?”
当他走出卧室时我忍不住问到。
“啊,房东太太三天来为我打扫一次。”
“平时呢?”
“这个……”
他尴尬地转过脸,“我很少动手,都是另一个同租的人清理。”
“同租?”
我看着那一间关着的卧室。
“他三天前搬走了,所以——”
查尔斯顺手把花瓶里半枯的白玫瑰扔进垃圾桶,“——就变成这样了!”
他的坏习惯和他坚韧的品质一样历久不变。我无可奈何地把书放下:“没关系,我今晚来帮帮你。”
“你告诉神甫不回去了吗?”
“当然!快走吧,我已经饿了!”
凯米·司迪特饭店的老板一定是位法国人,菜肴和大厅里的装饰都充满了浪漫国度的气息,一点也没有英国固有的生硬。到处都有鲜花和油画,轻音乐伴着香气萦绕在每个餐桌旁,而查尔斯向我推荐的清炖鹅肝和鱼子酱更是把我的胃撑到了极限。所以当他建议我们走着回去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红酒的微醺还残留在脑袋里,我轻飘飘地踩着步子。
“伦敦晚上的治安不算很好,但和一个警察在一起还是比较安全的。”
查尔斯扶了我一把,让我当心脚下。
“不,不。”
我纠正他,“我是和一位探长在一起!”
“你是个虚荣的小东西!”
他笑着弹了一下我的帽子。
“我是为你骄傲啊,查尔斯。”
我像小时侯一样牵住他的手,“我猜你这么年轻的探长在伦敦一定屈指可数。”
“没你想得那么了不起,也不过是多跟一些穷凶极恶的混蛋和伪君子打交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