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
其实万千不愿,但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心里琢磨措辞呢,紫衫就可怜兮兮跪下:“好福晋,您可千万疼疼婢子等!不瞒您说,昨儿夜里万岁爷就怪婢子们没照顾好娘娘。亏得娘娘爱护,才留住婢子们几条小命。”
“谁说不是呢?”
红裳也跟着叹气:“福晋心慈,可千万给婢子们条活路。否则让万岁爷知道,婢子等又偷懒,没贴身照顾娘娘,那真的会出人命呀!”
没用淑惠妃她们娘俩问,四婢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昨夜里的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重点就在于万岁爷对她们娘娘的千般呵护,万般惦念上!
意在让绰尔济福晋识趣点儿,能进来坤宁宫就已经洪福齐天了,还妄图私下里再有所求?
从小宫娥到皇后身边最最得用的大宫女,四婢哪个不是满腹玲珑心思呢?抬眼就能看出来,淑惠妃有多急切。绰尔济福晋呢,又有多偏心而不自知。
为防娘娘纯孝被欺,四婢才顺势演了这么一出。
果然,绰尔济福晋非但不恼,还又惊又喜地捂嘴。很是平静了一会子心绪,才亲自上前把四女扶起:“好姑娘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这事儿原是我唐突,想着与娘娘母女分别日久,有满肚子私房话说,可……”
“今时不同往日,娘娘除了是我女儿外,还是大清国母。她的周全安稳自是重中之
重,容不得丝毫马虎。是本福晋疏忽,让几位好姑娘为难了。”
紫衫四个齐齐福身:“福晋能理解,奴婢等便感激不尽。”
说完,四女便起身,微微退后。
确保在随时能听到主子吩咐,又不会过分打扰主子与额吉、姐妹叙话的程度上。
就这,也足够绰尔济福晋把原本的腹稿改了又改。
只满满慈爱地看着娜仁,回忆她小时候,诉说这半年余的分别与思念。便娜仁不如以往娇憨,不再如萨仁格日勒一样扑在她怀里,与她无话不谈。
绰尔济福晋心里都没起疑,只当宫规森严,女儿被迫成长了许多。
又有四婢在侧,得端着一朝皇后的威仪。
倒在准备劝说她多照拂妹妹,姐妹同心的打算之外,油然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来:“宫中规矩多如牛毛,饮食等习惯也与咱们科尔沁大为不同。”
“区区大半年光景,娘娘便适应的这么好,想是没少下功夫。”
“是!”
娜仁点头:“为尽快适应,女儿简直夜以继日。”
“学厨艺孝敬皇额娘,学宫规礼仪,管理后宫。学满语、汉语等。把自己忙成个陀螺,除了睡觉鲜少停。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额吉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娜仁。”
说到这儿,娜仁还起身,在绰尔济福晋面前轻轻转了两圈儿:“额吉瞧瞧,我是不是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是呢!”
绰尔济福晋笑:“长高了,身段儿也好了。跟
那抽条的小嫩柳似的,很有点少女的婀娜曲线了。”
“不过最难得的,是这通身的端庄大气。”
“皇后朝袍、吉服褂地一穿,跟皇上并肩而站,简直威仪极了。让人忍不住屈膝,想跪下口称参见皇后娘娘!不像萨仁格日勒,便穿了妃子吉服,也还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额吉!”
淑惠妃不依,直接扑在绰尔济福晋怀里:“都是一样儿的女儿,一样大半年没见。哪有您这样,把一个往天上捧,另一个却往地上踩的?”
“明明萨仁格日勒也长进了很多很多!”
“那厚到能当枕头用的宫规,我都不知道背了多少遍,都能倒背如流了。还有诸多的汉家经典,便……便不如姐姐一般会写会背,也颇有了解啊!”
绰尔济福晋笑着弹了弹她的小额头:“可你这扭股糖似的小模样,哪儿像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