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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想這麼多，只是聽自家兄長的埋怨，當是6昭為了杜家的姑娘沖昏頭腦，就是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呢。

程國公一攛掇，程太妃就惱了，壓根就沒往別處想。

直到6昭那麼一句「是誰在同惠王說話」，才讓她回過味。

見自家母親從盛怒到惶惶，6昭無奈地搖了搖頭。

「兒雖庸才，但也不傻，」他慢慢放緩語調，「知曉母妃和舅舅都是為兒操心——不是兒不想娶，是不能娶。」

程太妃蹙眉。

「外面都說，是杜大人得罪了皇兄，才叫皇兄壞了他女兒的婚事，」6昭壓低聲音，「可皇兄不止是壞了杜家三娘的婚事，更是壞了他親弟弟的婚事。母妃也不想想，皇兄忌憚的究竟是杜大人，還是旁的？」

「……不可能。」

程太妃迅回神：「你舅舅低調多年，招惹不到高承貴。」

6昭苦笑幾聲：「高丞相連從肅州來的雲將軍都忌憚，更遑論程家？」

雲萬里與高承貴的恩怨，其中細節，旁人是不知的。

在程太妃看來，就是從肅州來的年輕將軍，在平叛路上因小事招惹高丞相不快，才被找了由頭削去官職。

因而6昭這麼一說，倒是說得程太妃啞口無言。

「還請母親多多思量。」

見這招有效，6昭自行變了稱呼，苦口勸道：「就算不如兒所惦念的，母親剛喊了皇兄指婚，沒過把個月，又拿我的婚事叨擾他，皇兄怕是連煩都要煩死了。

「宮外傳聞，說什麼的都有，此時確實不宜再提——何必把兒的婚事往風口浪尖推呢？不如等上一年半載，待此事風波過了，找皇兄心情好的時機再提也不遲。」

程太妃又是不高興了：「本就是官家臨時變卦，還成了我兒找麻煩了不成？」

「母親！」6昭哭笑不得，「這話在寶寧殿也不能隨便說。」

「哼。」

程太妃冷哼一聲，卻是不再堅持。

「這件事，舅舅著急，還得勞煩母親多勸勸，」6昭緩言，「你也別上火，氣出好歹，還不是自個難受？這幾日兒多往宮中跑跑，多陪陪母親。」

話說到這兒，程太妃也明白了過來。

反倒是想起程國公，她也沒了好臉色：「程牧倒好，苦水往我這裡倒，他倒是不怕招惹是非了。回頭我好好說說他。」

等的就是這句話呢。

6昭稍稍放心，朝著程太妃行了一禮。

母子二人，說了幾句體己話，6昭不再久留，起身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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