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财宝的是金陵城里臭名昭着的地痞流氓,与他那位清廉的郭侍郎身份毫不相干。倘若我们现在就把这笔巨款上交,不仅扳不倒他,最终这笔巨额财富还会落入户部手中,这跟亲手送羊入虎口有何分别?”
朱棣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窦澈见状,拍了拍他的手臂,深沉地道:“因此,要让郭某人实实在在吃个大亏,我们瓜分才是最佳途径。”
“此事就由您来操办,我们一共三十五人,将财宝分成四十二份,每人一份。”
“剩余的七份,我要用来贿赂一些人。”
“为何多分七份?”
朱棣一愣,不禁询问。
“窦先生,如果您需要用这笔钱,我们完全可以不分的,我们这些人家里都不缺钱,您尽管拿去用便是。”
可能是朱棣声音稍大,原本嬉戏打闹的浪荡子弟们都望了过来。在听到朱棣的话后,常老三先表态。
“对啊,窦大哥,我们都不缺钱,您只管先拿去用!”
“没错没错!窦大哥您尽管拿去用,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我这儿也有!”
众人如同蜜蜂般簇拥过来,七嘴八舌,场面颇为嘈杂。然而这些话语在窦澈耳中,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难以言表的感动。
所谓人心换人心,莫过于此。如果说前一天的军旗演练,窦澈赢得的是这群浪荡子弟的尊重和钦佩,那么今天,他们一同经历生死枪林弹雨之后,彼此之间已有了袍泽间的亲近感。
窦澈心头泛起一丝啼笑皆非的情绪,摇头道:“不是我要用,既然大家均分,理应确保每个人都能分到应得的部分。”
“现场共三十五位兄弟,你们的随从自行分配。剩下的七份,我留一份,公主一份,燕王拿一份补贴家用。”
窦澈瞥了朱棣一眼,调侃道:“燕王殿下自就藩以来,宫廷俸禄已被停,且为了照顾皇后,迟迟未正式就藩,总不能让他去动用王妃的嫁妆吧?”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朱棣的脸涨得通红。
尤其徐膺绪,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边拍着朱棣的肩膀,喘息着说:“姐夫,缺钱了就说一声嘛,咱们兄弟一场,怎能让你姐姐跟着受穷?”
“滚!”
朱棣羞红了脸,一脚踢在徐膺绪屁股上。
窦澈也适时收起笑容,继续说:“另外四份,一份留给太子,一份给皇上,一份给皇后,届时由公主带进去,否则我们闹这么大动静,皇上那边未必会无动于衷。”
“最后一份找个借口送到朝廷,我要让郭桓亲眼看到,自己的钱被分得只剩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