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想要問什麼都行,我定知無不言。」
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鍾意晚被他看得渾身彆扭,於是率先移開視線,垂著睫羽捏緊衣角。
他想問的東西太多了。
比如沈倦為什麼要餵他吃下千重錯結出的惡果。
為什麼黑化值那麼離譜。
但現在明顯不是問出這些問題的好時機。
沈倦對他的好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別有用心的捉弄,他都還不知道。
換句話說,主動權尚不在他,在這個時候把關係搞僵無疑是自掘墳墓。
沈倦見他一直不說話,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師尊應該還記得在地府時看到的東西。」
聽到沈倦這樣問自己,鍾意晚假裝一臉茫然地歪了歪頭,但捏著外衫的手指卻用力到指節發白。
觀他如此反應,沈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鐘太狗都看出了現場氣氛古怪。
他識地沒有再當電燈泡,轉頭將小麻雀叼到背上,帶自己的小夥伴一起出去遛彎兒。
沈倦飛快地瞥了眼一大一小兩隻鳥,繼而看向神情緊繃的鐘意晚。
後者彆扭地直起身體,含糊道:「睡得太久,我都快把心經給忘了,得去溫習幾遍。」
他還未邁出步子就被沈倦一把拉住了手腕,腕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是那種只要他想掙脫就能輕易離開的程度。
身側傳來少年略顯低沉的嗓音:「我之前對你很不好,做了許多混帳事。」
「於你而言,那些都是無法彌補的傷害。」
鍾意晚知道今天這一劫是躲不開了,他硬著頭皮道:「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沈倦眸光一暗,悶悶地鬆開了握著鍾意晚的手:「但對我來說不是。」
「對不起,我應該在剛開始時就好好待你。」
「無論你是誰。」
鍾意晚瞳孔微縮。
有些事情他們只是還沒有徹底說透。
但兩個人都不是傻的,俱是心知肚明。
在沈倦說完這句話後,鍾意晚也不知道自己都回了他什麼。
只知道自己匆匆忙忙地跑去了書房裡,埋在成堆的心法口訣里裝鴕鳥。
再回過來神時少年已經離開了。
他的手邊還放著沈倦為他做的冰皮糕。
鍾意晚看了書冊許久,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就連書本倒過來了也沒發現。
反應過來後他將心法合起,滿面糾結地抓了抓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