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树枝也好,他希望自己能像在哀恸之牢里一样,在地面写点什么,温音就能来救他。
他忽然站定,然后偏头,与少女四目相对。
接着一笑:“哈,次神而已。”
少女怔住:“你、你还只是个人类呢。”
“还有一个主神。”
殷弦月慢慢蹲下来,大地颤动着,好像它也在害怕。他的手掌盖在地上,不知是在感受这片土地,还是在安慰它。
“还有一个主神。”
少女像精灵一样飘到他面前,抓住他肩膀迫使他站起来,贴在他耳边说,“可你不会知道是谁了。”
少女抓住他的黑向后扯,他抬起头,从下颚到喉结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少女说:“我受命,将在大6全种族面前,以主神的名义击杀人类族群至高的领,殷弦月。”
她生等着人类、狼人、精灵……大6族群汇集于此,才要杀他。
异种神要击溃族群的信仰,要在所有人面前,诛杀那个被所有人好好保护的人。
他们琉璃花樽一样的巫师领被杀,会让这些自以为统治大6的人们明白,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归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然而少女没能现的是,她手里拽着的,黑色的头,在此时此刻,又长了些、又长了些……
事实上路槐早就隐隐感觉到殷弦月头的问题,从他第一次陪殷弦月在海边石滩做格斗训练,殷弦月的头在风中飞舞,他越来越像,神谕殿壁画里的……那个古神。
洛尔。
古神洛尔。
殷弦月望着天,那通身黑色,双翼可怖的巨龙已经撞破守护者的结界,巨龙向下俯冲吐着烈火,守护军举盾防御,高射火炮在龙焰下悉数爆炸,一切恍若世界末日。
在这个时候,少女的触须捆住殷弦月,带着他飞至空中。
他看见了路槐,白狼不知什么时候被巨龙甩去地上,雁翎刀刺入他心脏。
白狼动了一下,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通身的白毛已经被血染透,奄奄一息,但视线跟着殷弦月,一点点升去高空。
“领!!”
龙池现了他,瞬移过来,被少女的触须捆住摔出去。
风酒笙身体中爆出肉眼可见的雷暴元素,召唤来无数层叠的乌云,滚滚雷声如同天穹在震动,豺狼群咬着巨龙的翅膀死不松口,圣教军的捕网瞄准天空。
少女在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膀,说:“现在我要处决你,你有一些说遗言的时间,请吧。”
说着,少女的触须抵在他后肩,心脏的位置。
殷弦月的视线看向风酒笙、守护者、龙池、伊瑜……最后看向地上的白狼。
他不确定路槐能不能听见,甚至,他也不确定路槐还能不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