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一补充道。
终于,败军中有人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跪爬到倪嘉泽的战马前。
“将军说的是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
四个字好像触到了他的痛处,倪嘉泽拿枪头粗暴地挑起士兵的脑袋,冷冷地反问,“难不成我是问候你祖宗吗?”
“他,他们被带到水牢关起来,明天要拉到乱葬岗祭天。”
倪嘉泽握住长枪的手一紧,眼睛骤然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霜,他想收回长枪,但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将军?”
军队中有人唤了一声,倪嘉泽缓缓抬头,他恢复了镇定,冷眼扫过跟随自己厮杀一路的将士们。
“有没有愿意跟我劫水牢的?”
他的声音很干涩,听上去低沉沙哑。
“誓死跟随将军!”
倪嘉泽目光坚定,微润红的眼睛像隐忍复仇的雄狮,月光落在他侧脸上,似有欣慰也有惶恐,明暗交错。
半晌他挥起长枪怒喊道,“将士们!跟我杀进去!”
铁蹄踏破夜空,愤怒的厮杀声让叶观南心悸。他不怕死不怕疼就怕苍茫的大地上尸殍遍野,他对战争的痛恨是刻进骨髓的,哪怕在飞升之后。
倪嘉泽带着军队朝别的方向杀去,留下破败不堪的孤城,一地狼藉,一阵死气,有大胆些的百姓在尸殍中寻找干粮,也有的从死人身上扒下武器,新魂野鬼在四处游荡。
陌一率先现了身,方才生的一切似乎让他颇有感触。
“师父,我母亲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
叶观南和有苏年相继现身,猫头鹰把头埋在有苏年的肩膀上。
“人命如草芥。”
叶观南苦笑一声,“这只鸟还挺有文化。”
“师父。”
陌一指了指对面江上飘荡着的鬼火,“他们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
“走吧,去给他们度下,指条路。”
几个人往江边走去,叶观南手心升起一道柔和的法力,一声温柔又不失力量的声音在江边响起。
“冤家债主,男女孤魂,四生六道,一切含灵,闻听此法,愿为亡灵解冤结,洗心涤虑虔诚,愿求亡灵登极乐,离苦得乐往生善趣,听闻正法不堕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