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謹記滕吉的叮囑,看好腳下的路,花了十幾分鐘才挪過去。何棠江把繩子遞給滕吉,就看到他將繩子繫到旁邊剛剛定好的岩塞上,左右打了好幾個八字結才保險。而白水鶩人則小心翼翼地趴在冰縫裂口,不一會,回身搖了搖頭說:「沒有回音,應該是昏迷了。」
「怎麼回事?」
何棠江坐下來問。
「這個人是從三號營地附近滑墜下來的,可能是與同伴走失,或者同伴也遇難了。看他們的樣子,是在下撤的途中發生意外。」
提起下撤,何棠江就想起兩天前他們在二號營地宿營時遇到的那一批北歐登山隊。
「是他們?」
滕吉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何棠江憂心道:「當時上山的有七八個人,現在只剩他一個,其他人都出意外了嗎?」
滕吉又搖了搖頭,「先不要想那麼多,還是考慮眼前這個怎麼處理吧。」
「人還活著嗎?」彭宇峰問。
白水鶩人說:「我能看到他胸口還有起伏,只是呼喚沒有回應,應該是沒有神志了。」
「他被卡在哪?」
「冰縫縫隙中部,再往下還有更深,現在的情況是,他自己的繩子已經斷了,如果一旦卡住他的支撐被他自身體重壓倒,他隨時會摔下去。」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何棠江急問道,又注意到滕吉欲言又止的神色,「有辦法的,對不對?」
「有。」滕吉為難道,「但是很危險。冰縫的形狀是上窄下寬,入口處尤其窄,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就是在他漸漸滑落下去之前,我們派一個人爬下冰縫,給他繫上安全繩,再把人拉上來。」
何棠江一聽,有救啊,有救為什麼不救?
然而彭宇峰打量了周圍幾人的神色,已經有所明悟,「關鍵是,這個下去救援的人自身也會很危險。」
滕吉點了點頭。
「而且這個人不能從你和白水鶩人之中挑,明顯你們的身材不適合。」彭宇峰又看了眼旁邊另一個高山協作,「我們這幾個人中,體格適合的就只有……」
「我啊!」何棠江脫口而出,「我雖然個子高,但是我骨架小,這個裂縫擠一擠還是能下去的!」
彭宇峰嘆了一聲,他就知道何棠江會這麼說。然而出於必要,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你覺得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