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渾身惡寒,藏在衣袖中的小指輕顫。
許香玉一字一句,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錐,一根一根扎進她的心底,再凝結成霜,冷得刺骨,叫人皮肉都在隱隱發痛。
賀知意就那樣怔怔看著許香玉,眼睫在輕輕發顫,唇色不知何時淡了下去,甚至有著不明顯的哆嗦。
她面上原先帶著的驚訝也已漸漸逝去,徒餘一片蒼白的面色。
許香玉因她這樣的神情怔住。
原還滔滔不絕的話也在此止住。
許香玉見眼前的人突然垂下視線,不止是視線。賀知意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被抽乾力氣,頹然受挫般垂下頭去,連身體兩側的手也像沒有力氣一般,軟塌塌貼在衣物兩側。
這是許香玉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賀知意。
渾身發顫的賀知意。
許香玉莫名想到了那次暴雨中的場景。她深刻記得那個名叫「賀臨禮」的天才學生,也深刻記得那場大雨中,賀知意與那人相擁的場景。
一個,可以不顧一切流言蜚語。
護著賀知意的優秀男人。
她求不到,更遇不到。
她騙賀知意的,陳軒那種狗東西才不會娶她。陳軒誰都不愛,他只愛他自己。她現在都還清晰記得她去求陳軒的那一晚。
她聽他的話,跪在地上求他。
那時陳軒說了什麼?
想起來了。
說她下賤,說她是人見人騎的騷貨。說她不過是個給點錢勾個手指頭就能主動爬過去的狗。
說她脫光了也比不過賀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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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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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城也算多雨,好在不潮。
許香玉那晚無聲哭了很久,賀知意原只是顫著身安靜陪在一旁。時間久了,教學樓外響起雨聲,淅淅瀝瀝。
雨聲將許香玉的哽咽聲淹沒,賀知意也漸漸恢復平靜。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安撫許香玉,只能沉默,一直等到許香玉情緒平復。
「你走吧。」
陰冷的空氣中,許香玉啞聲一句。
賀知意或許真的該走了,她陪許香玉陪了很久,久到一整節課過去,再過幾分鐘,大家都會6續從教室湧出返回宿舍。
賀知意正準備離開,看見靠牆埋頭蹲著的許香玉,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朝許香玉走近,慢慢蹲了下去。許香玉無從察覺的時候,賀知意輕輕抱了她一下。
大概這樣,也算一種安慰。
許香玉重哽咽,聲音很低。賀知意就輕輕抱著人,悶著聲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