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這就不認識我了,我老魏啊!」
「大黑天的,誰能看得清?你臉發光啊?」毓殊咬牙,末了,拽著雪代的領子,「別讓我動力氣,你自己起來。」
朱文姝扶著雪代起身,眼睛卻是閃著光,落在毓殊身上:「毓殊……」
眼看著某人又要流淚,毓殊也不氣了,她仰頭露出笑靨:「姐姐,你看我活蹦亂跳的呢!」說罷,她掙扎著起來,金雞獨立原地跳了一下。
「死丫頭,你悠著點。」魏嵩扶著毓殊,「我們往北走,你這腿行嗎?」
「不行,我左腿疼右腿沒知覺。」
「你真不客氣……好吧,我背你。」魏嵩蹲下身子。
「我不用你背。」毓殊看向遠處的城市,「為什麼要去北邊?這是哪?」
「蘇國人在北邊有個聯絡點,他們會保護你們的。」魏嵩起身說,「這是京城外。」
「往北走多遠啊?」毓殊問。
「三百多公里吧。」魏嵩說。
「用走的?」
「你傻啊?當然是坐火車。」
「你才傻,坐火車,鬼子萬一炸鐵路怎麼辦?」
「你更傻,在南方鬼子沒占領的地兒,他們才炸鐵路。這滿洲的鐵路哪一條不是他們自己的啊?鬼子沒道理炸自己的鐵路。」
「好,鐵路都是他們自己的。那還走什麼?我們把他們的鐵路破壞掉好了。」
「你腦子抽了,怎麼從坐火車跳躍到炸鐵路的?」
「我不想逃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和小鬼子死磕到底,我不會讓他們好過!不然我怎麼對得起犧牲的先烈……」毓殊舉起拳頭,憤慨激昂,吧啦吧啦說了好長一串。當初團長動員作戰開會也不過如此。
「行行行,不過我們沒炸藥,怎麼炸啊?」魏嵩問。
朱文姝抱著大提琴箱:「我這兒還有點子彈,拆開裡面有火藥。」
魏嵩嗤笑:「那點火藥也就夠把螺絲釘炸飛。」
「哼,我剛才說的是破壞掉,可沒說是要用炸的。給我找根粗點的麻繩,我就能把螺絲都給卸了!」毓殊指著眾人,「除了母親和她的小孩,剩下的人都去給我找粗繩子!」
「你這活蹦亂跳的,是經歷了酷刑審訊,死裡逃生、身負重傷的人該有的樣子嗎?」魏嵩不解。
毓殊深呼吸,手指正要離去的朱文姝與雪代:「我才不像那兩個人整天哭啼啼。」
「誰哭了啊?你亂說話,我不管你了!」朱文姝跑遠了。
毓殊一副無所謂愛誰誰的樣子,繼續道:「我跳不起來也要跳。」
說罷,她原地跳了一下,結果卻是傷腿站不穩,大頭朝下栽進地里。
魏嵩拍手大笑:「哈哈哈,活該!讓你自大,沒人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