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浔低应了声,“这里是他们剥皮的地方,不少的人都气绝于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剥。
“上次来的时候派人找过一遍了,倒也没有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不过可以再找找看。”
一边说,他一遍拈着那半截蜡烛走动。
昏黄的烛光扑闪着打在墙上,蜡油往下滴,出难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两人各自寻了一会儿,李浔甚至忍着嫌恶抬手触碰沾满了血垢的墙,试图去摸出些不一样的纹路来,但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俯下身子去看看桌子底下可有藏着些什么时,那边的晏淮清忽然喊了他一声。
“李浔。”
“怎得了?重华可是又现了什么?”
他抬着步子走了过去。
“也不算是特殊。”
晏淮清指向了挂在墙上的斧凿,“你且看这个。”
边说,似乎还打算曲指敲上去,李浔眼疾手快地将那手裹到了掌心。“别碰,很脏,这东西,你说便是。”
晏淮清一愣,却没有多问,而是继续往下说,“这些个斧凿不是大晏的样式,更像是前朝淬炼的,这个凿子最是明显。”
“嗯?”
李浔闻言俯身凑近了些,去细细地看那东西。
他的阿爹是个猎户、阿娘是屠妇,所以刀具斧凿其实他也见过不少,只是幼时的记忆毕竟太久远了,再是出了玉龙关便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加之玉龙关是大晏边境,和其他国土的多少会有些交流,所以用的东西很多都不纯,不是大晏统一的官制,所以早先没瞧出这些斧凿的特别之处。
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这凿子大小都有,琳琅满目挂了一排,不过柄都做的很细长,柄尾雕了两圈木纹,凿头也修长,做得很轻巧、很风雅。
然而大晏的开国皇帝乃平民出身,做过农夫、做过匠人,因此大晏的器具会更偏实用,凿头粗扁锋利,木柄也圆润可握。
“确实如此。”
李浔点了点头,笑着看着身边的人。“重华真厉害,比我眼尖得多。”
晏淮清回了一个笑,解释道:“民间可能已经销毁,但宫中还留有一些前朝的物什,这些东西我曾经见过,便能看得出来。”
“那也厉害。”
晏淮清抬起手,用手背盖了一下嘴,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纵使民间有不少私营的冶铁所,但仍旧在官府的监管下,能产出这样的东西,再一次代表了幕后之人的身份不简单。”
起码不是联合勾结几个官员如此轻易。
聊完这些,他们手中的半截蜡烛也见了底,眼看那烛光就快要烧到手了。
李浔私心里不想晏淮清在无光的时候待在这里,总觉得阴邪不干净,怕对方身上沾染上些什么,于是说:“我们先走,回到了宫中再细谈此事,得细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