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一聲慘叫,但卻更快往下逃命。
「追殺榮親王!」
成宣帝這句落地,無數人齊齊撲上去,可就這三兩息之間殺機已至:羽箭打空中飛來,直衝成宣帝的要害,他盯著越來越醒目的箭尖,再拔劍卻已遲了。
說時遲那時快,有人火旋身而來,一面抬手揮刀格開了西北來的劍鋒,一面以身為盾擋住了西南來的羽箭。
「鈞希!」
「榮親王已伏誅!」
「發現肅親王屍!」
此時,天燈已升到了高處,東南西北四個城門紛紛放出「大敗叛軍」的信號。
高樓無端起了風,如酥小雨隨即而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熄滅了登天樓上來不及滅的火,沖淨了石板路上來不及清的血。
季欽渾身是血躺在成宣帝的懷裡,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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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o章傷重
子時已過,是四月初四的凌晨了。
這一夜,成宣帝沒有時間合一合眼,他也實在是睡不著。
金吾衛指揮使季欽在昨日的登天樓刺殺時重傷,榮,肅二王伏誅,成宣帝心若亂麻,匆促之間連十二琉的冠冕都撇下不要,只想要第一時間帶季欽去尋樓下的太醫。
行至第三層,他的冕服已被季欽的血浸透。
行至第二層,季欽在邊疆帶來的親信齊刷刷跪了一地,雙手奉上了寫在羊皮上的手書一封:萬壽之日,若我遭遇不測,送我回蘭時別院。
成宣帝低眸,認出來了季欽的字,這一手字,他看了近十年,比哪個都更識得。
眼前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攔住成宣帝的退路,將手書舉得越發得高。
季欽自打入京,就一直奉皇命在徹查肅親王,其間很多事情只能查到一半,留下疑雲無數,本來,若再許上幾個月,事態大約會更加清楚明了些,但肅親王此次無詔入京事發突然,打亂了金吾衛的所有計劃。
所以,即使他們所有的埋伏與安排都已在能力範圍內做到了極致,但季欽仍強烈地察覺到了可能會出現的要命變數。
年少時一起習武,季欽曉得成宣帝的功夫如何,若單打獨鬥,許還不會落下風,但若碰到廝殺,他的經驗不足,應對怕不能自如。
而季欽在邊疆五年,參戰無數,多少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無論是獨斗還是廝殺,他都能保自己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