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路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感冒靈遞給他:「不舒服就喝一包,實在不舒服就去醫院。」
江見川將感冒靈在掌心中拋了下,心底蔓延出感動,從小到大給他買過藥的就只有江女士。
「謝了。」
「不客氣。」吳歧路忽然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那個,川哥,你頭髮有點翹。」
「啊……」江見川順了順自己的頭髮,沒再說什麼。
吳歧路用自己涼涼的手背將吳羨好冰醒,把有起床氣直撲騰的小孩扛走了。
江見川聽著門外吳羨好的吵鬧聲,挑了下眉,這一大早過得有滋有味的。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最近做得都是大圖,身體長時間勞累已經負荷了,酸痛的厲害。
江見川忽然想起吳歧路前段時間給他買的肩頸按摩儀,到現在都還沒拆包裝。
他拉開儲物櫃找出來,打開包裝看了眼說明書就卡在了脖子上,插上電源調了二檔後他躺在落地窗旁的搖椅上,愜意地閉上眼睛曬太陽。
暖呼呼的陽光灑在身上,脖頸處的酸痛在輕柔的按摩下得到了些許緩解,江見川打了個哈欠,扯扯身上的小毯子,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江見川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伏著,心臟急得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腔。
他拿下脖子上戴著的按摩椅,搖搖椅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搖啊搖著。
太嚇人了……
江見川抬起手將手背搭在眼前,努力平復著呼吸。
那個夢的細節開始變得模糊,但停留在心底的恐懼卻無線蔓延,像黑洞一樣將他所有的情緒吞噬。
他夢到了吳歧路,夢到兩人在午後暖陽下接吻,小吳的嘴巴很軟,帶著薄荷糖的清,即使在夢裡,他也能感受到心臟處綿延的悸動。
但家門開了,門外站在買菜回家的江女士。
她瞪大了眼睛驚慌的注視著他,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菜籃掉在地上,他最喜歡吃的小西瓜滾落到他的腳邊,碎開了。
紅色的汁水沾濕了他的襪子,像血一樣。
江見川深深呼出一口氣,從夢裡回過神。
漆黑的瞳孔重有了焦點,他偏頭看灑在他腳邊的日光,卻再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川兒,你怎麼可以學那個王八蛋!」
夢裡江女士震驚失望的聲音猶在耳邊,那種背叛感像一把利斧將他的胸腔劈開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