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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宴。」

在那個獸人的懲罰世界最後，就是這張臉出現了。

但，燕長歌的認識，遠不止因為這個。

因為，這一次甦醒過來，他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他坐起身來，便發現自己剛才被擊殺的千瘡百孔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原樣，別說傷口，身上就連半點兒血跡都沒有。

就好像剛才發生的那些，都只是一場夢。

而實際上，現在的燕長歌很清楚，那也的確是一場夢，只不過是無宴為了喚醒他曾經的記憶，特意為他設置的一場夢。

「你想起來了？」

一看燕長歌剛醒過來就複雜甚至百感交集的表情，無宴就知道，他已經記起來了一切。

燕長歌深深看他，「或者，我是應該叫你創世神呢，還是應該叫你主人？他們要殺的人是你，你卻推我出去做了替死鬼。」

無宴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我知道，那是我的錯。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今非昔比，我們已經不再是敵人，那個時候，是我誤會了你。」

燕長歌嘲諷一笑，一抬手，神奇的力量便幻化了一面鏡子，而這力量，甚至遠遠高於他曾經融入神魂的神魂力量體系。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跟此時此刻的無宴一模一樣的臉，「原諒？你真是說笑了。我只是你的影子，你要我死，我就該死，我哪裡該擁有自己的意識？只是我不懂，我既然已經死了，死在了你的計劃中，為什麼你又要費盡這麼大的周折，把我救回來？」

燕長歌嘴上說著，眼底卻漸漸發紅，甚至都有了淚水。

他再記恨當時的事，又有什麼用？

曾經毫不猶豫的怨恨，現在在經歷了無數個小世界的相處之後，他早就已經深深愛上了無宴。

就像無宴說的，他們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愛人。

今非昔比。

「我以為我會滿意的，但在你神魂消散的那一剎那，我的心慌告訴我，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無宴緊緊抓住了燕長歌的手，好像生怕燕長歌再次消失，「就好像，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在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會有自己的影子，我錯誤的以為，沒了你，我才會更安心，事實上，我錯了！影子不見了，光好像也消失了！是我親手扼殺了我自己的光，所以，我那一瞬間就知道，我後悔了，我必須要把你找回來！」

燕長歌張了張嘴，現在，他的內心恨也不是，愛也不是，但他知道，恨意已經久遠，愛意早已濃烈，只是，剛剛回來，剛剛想起一切，他真的需要時間好好調整情緒，才能再次心平氣和的面對無宴。

「我那時候，以為你誕生了意識，還那麼努力地在暗中強化自己，甚至模仿我的能力，我以為——」

不等無宴說完，燕長歌就苦笑一聲，冷眼看他，「你以為，我是在妄圖將你取而代之？一個誕生了自己意識，成為了靈體的影子，竟然妄想將自己的主人——真正的創世神謀殺，然後取而代之？」

無宴沉默了一下，才痛苦地點了點頭，「是，我那時候，總以為你本就誕生於黑暗，心思也是陰暗的，認為你一直都在謀圖將我取代。我自認為看穿了一切，卻不曾揭穿你，然後我知道了他們的反抗行為，默默在籌劃著名一場，替殺計劃。我甚至愚蠢的以為，我的計劃是那樣完美，除掉了你，也損傷他們，足夠我再將他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