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没再回答,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角,趴着休息的时候衣服都皱了。
姜哲站在不远处的廊下,阳光照耀着他半截的身躯,到底是驻兵多年的风范,独有这一种凛然不可近的气魄。
井春同样也站在阳光下,双手环抱着,既然打算光明正大,井春就没有闪躲的打算。
“找我什么事?”
姜哲两指抽出一个画册,“求雨那日皇兄不慎掉落的,本王不想见他,你还给他吧。”
井春定睛一看,这画册就是求雨那日姜和瑾从井春手里收走的《钟馗捉鬼》,“当真是你捡到的?”
“不然呢?本王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夺取一本如此幼稚的、画册?”
井春一直以为画册的丢失是姜和瑾设下圈套的一部分,没成想这画册当真是不慎遗失,心中竟有几分惭愧。
井春接过画册,淡淡道:“你皇兄不会看你口中所言的幼稚的画册,这是我的。”
姜哲收回了手,“想来也是。”
等等!
井春看得真切,姜哲右手手腕上有一颗痣,霎时间想起白秋弦曾经对经常说的话。
若是以后看到了一个右手手腕处有痣的人,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白秋弦不怨他了……
一时间,井春竟脱口而出,“你认识白秋弦吗?”
“什么?”
不对,白秋弦说的那个人是严怀,不是姜哲,井春真的是有些糊涂了。
井春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我认错了人,有个死犯曾于我有过临终嘱托。”
姜哲微微低头,眼中闪现出片刻的思绪,“那个死犯便是你口中所言的白秋弦?”
井春点了点头。
“嘱托了什么?”
井春的思绪再次飘荡在了那个极具妩媚的戏子的身上,淡淡道:“若是以后看到了一个右手手腕处有痣的人,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白秋弦不怨他了,他原话是这样说的,”
“方才看见了誉王殿下右手手腕处的痣,想起来这事……”
井春看自己的阴暗不明的裙摆,这日光像是阴阳两隔的一道界线一样,一边是阴影下的阴暗,一边是明媚下的温暖,幽幽道:“人已经不在了,多说无益。”
姜哲的目光怔了怔,又移向了旁处,“本王原以为皇嫂会和皇兄一样都是个狠心之人,却没发觉皇嫂也有这般的怜悯之心。”